第72章

    他站到卫生间的洗手池前脱掉上衣,从镜子中清晰地看到自己左肩的伤口。

    子弹穿过的疮疤无法去除,留在那里像一朵腐败枯萎的花,每每碰上下雨天,肩膀便会感到酸痛。即便是待在中心的日子里秋天的雨季已然过去,但深冬的阴寒依然能让孟斯故偶尔疼得咬牙。

    医生开过止疼片,问他为什么不吃。

    孟斯故说:“前段时间吃了很多次,再吃怕有依赖,总不能以后每次疼我就都靠药物扛过去。不如直接锻炼耐痛力。”

    医生无奈,“你现在只是名义上是严竞,不用事事都跟他学。”

    “严竞也不吃?”孟斯故回想自己看过的相关资料,“双重人格是精神问题,身体上受到疼痛的影响很大吗?”

    医生说:“因人而异吧,一开始他的精神压力大,头疼是常有的事情。当时我和他的主治教授就说他这跟自虐没有区别,他也没听进去,没想到你现在也这样。”

    孟斯故愣了愣,忽而想到自己上一次做这类近乎于自虐的事情是在决意放弃喜欢严竞的时候。

    而他唯一纵容自己借助外力消除痛苦、明知副作用仍自愿吃下止疼片,也是在和严竞相处的时候。

    疼痛源于严竞,化于严竞,两相抵消,还剩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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